我想抓出,到底是什麼,阻礙了我。

  應該也不完全說是抓,似乎太過明顯,只是我羞於承認而已。

  這是「我害怕。」的後續,我想誠實,試著去敘述,我到底害怕什麼,或者是,我想移除怎麼樣的「障礙」。

  開頭深入一點好了,後面會比較輕鬆。

  我父母離婚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從「歌詞-散」「為什麼不遷怒?」「為什麼不要臉?」「為什麼聽話?」幾篇文章中,也能看出些端倪。
  這篇文章不需要閱讀前面那幾篇文章。

  我和姐姐都是跟我母親的。
  或許有人會想說:「父親是犯了什麼錯呢?」

  最大的錯當然是,讓我母親討厭他。
  這句話約等於沒說,如果我母親還喜歡他,要離婚可沒那麼容易。

  我們小時候他偶爾會有些暴力(原因當然是我們不聽話之類的),其實還好,比起那些新聞案件的家暴,稍微的皮肉傷根本無傷大雅。

  他的知識淵博,至少在他擅長的領域是如此。
  東西到他手上,他總是能把它修理到「能用」的程度,讓近乎每件事物的壽命延長到最長。

  他有很強大的慣性,很強的框架,經常到同間餐廳吃飯。
  說話的話題很常重複,一個他人生中的故事會被他說個好幾十遍,即使我們聽到開頭就知道後面是什麼了。

  他很節儉,生活上的需要很低,對家人亦是如此。

  他凡事不常說得明明白白,很多事情都留一手。
  以前我破解電腦密碼,一直破到最後才把BIOS密碼那招拿出來,搭配上還原精靈讓我手足無措。
  以前姐姐交男朋友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電腦裡裝了按鍵偵測或家中有攝影機(也有可能都沒有,只是運氣好碰見了),連他們約會去了哪裡都知道,在只有姐姐和他在家的時候默默地告訴她說,這些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
  有些時候,他會說不要迫使他使用出他原本不打算使用的招數,說有些資訊他不想透露,希望我們停止某些行為不要等他出大絕。

  他有很高的理念,他認為自己設計的計畫非常棒。
  若他策劃了一個全家出遊的活動,我們就不能管想不想去,一定要從床上被拉起來,拉不起來就打一打,拖著去。
  若他決定要去哪裡吃飯,因為那裡或許比較節省,或許吃得比較飽,我們就一定要配合他。
  若他想好要教什麼他覺得很棒的東西,不管那些東西我們當時覺得棒不棒,他就一定要我們坐下來,當他的學生,聽他上課。

  他對我們說話,說了就當作我們聽到;他做了決定,說了出來訂了日期,就當作我們同意。

  他說的話,只要他說,不管是對電視正在撥的節目做出評論,或者是他曾經講過非常多次的故事,他要我們專心聽。
  我不曉得這是不是真的:「當我們告訴他他說過了,他依然會繼續把它說完。」
  或者是我們從來沒告訴他過。

  他說的話,不一定有趣,不過通常佈滿哲理。
  「假設有100個人想參加,第一屆篩出了最厲害的10個,隔屆的間隔太短,第二屆想參加的還是只有那些人,所以素質才會一直下降。」他看歌唱比賽節目的時候這麼解釋。
  「有些東西你以後一下子就會學會,不需要這麼早的年紀就想去找方法。」國中時他看著我用EXCEL設計我想做的遊戲人物腳本的時候對我這麼說。
  ……
  他說的話,不能用理智說服他。
  因為他對任何他開啟的議題,了解的程度都超過我們的想像。



  我想說到這裡就差不多了。
  大略描繪我父親的人格,當然他偶爾也會開開玩笑,偶爾也會讓我們覺得佛心來著。
  他也教了我許多事物,也提供給我們許多資源。

  只是。我想你們看到這裡一定會懂的。
  對我而言的障礙是什麼。

  我跟人聊天時,會經常地詢問對方還有沒有興趣聽下去。
  我會主動告訴對方,如果覺得話題沒興趣可以直接說,不用顧及顏面。
  我用我的熱情,去聚焦生命中的種種事物,與人分享我的發現。
  而別人呢?我不敢保證,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會感興趣,只是我能不能分辨?

  我喜歡聽別人說他們自己的故事,可能的話有些時候在適當的時機引導別人的框架往正向積極的方向走。

  有時候我好希望,聊天的時候我聽別人說故事,如果別人對我有興趣,看我的網誌就可以了。

  通常只有一種話題我會經常性地抗拒,是有關預測我未來的話題。
  當年記長於我許多的人,用他的生活經驗,評斷我未來的人生,給我建議。
  我不太能接受。
  如果是講他自己的人生,分享他自己的體悟,我很樂意聆聽。
  可是如果他告訴我:「未來你就是會遇到那樣的人。」、「你以後就是要怎麼做。」、「社會就是這個樣子,不是我說它黑暗。」……
  我唯一會有的反應似乎是,眼睛乾澀吧。
  於是就會把眼鏡拿下來,降低負擔,當我聽到對方談論這些話題的時候。(別問我為什麼這樣眼睛會乾澀,我也不清楚,或許根本沒關連)

  至於父親的事情。

  有時候我也不敢保證,什麼樣的人格引導至什麼樣的命運。
  採取什麼選擇,究竟會付出多少的代價。

  說不定哪天某一位與我很親近的朋友,會突然接到我父親的電話,即使我沒告訴過他。(這種臆測不是很正向啦,可能的話當作我沒這麼說)
  誰知道呢,他總是留一手。

  或許這也是我一直設法讓自己全然地誠實的原因之一。



  可能還有許多想說,會打到改變商店的「如何戒掉沉迷電腦的習慣?」以及另篇在網誌裡的「玩電腦的意義。」,在這裡說下去就會偏題了,我期待我用我的方式,突破這層障礙,或許某些朋友會對我說:「你所看見的這層障礙根本就不存在。」即使如此,我依然打算用我全然地誠實,全心付出,在這個限制下,散發出光芒!


  2011/04/10
  想起當初有打算打一段話,後來沒注意到就發文了。
  因為你一定會看到這篇文章的,我猜啦XD。
  也許吧,也許,我不敢保證。
  你的個性,適合傳統的異性作為伴侶。
  這也是為什麼在母親決心走出自己人生的光芒後,就難以繼續相處了。
  你不需要改變,只需要去找更適合你的人。
  你所規劃的未來,或許很棒、很美,也就只是這樣了。
  我的人生,我願意冒更多風險,付出更多代價。
  如果那是我想要的。

  種樹,可以一直導正它,讓它扶搖直上。
  若它堅持要長成平行於地面的樹幹,那也可以變成孩子們遊玩的地方。
  總會有它的意義在的。

  2011/04/16
  看了一本書,雖然想了想後,覺得不一定適合你,不過,這一切事物,或許有所相關。
  「成功者的地雷」作者:神田昌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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