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寫完這個白話的標題,加上最近跟一位剛奮鬥完大學甄選的朋友常聊天,讓我想到了標題的另種寫法。
我不確定好不好笑。
──「公車上書」。
(若引用錯誤在此致歉)
早上六點,鬧鐘或生理反應叫起了我。
現在即便昨晚是兩三點睡,早上仍然能六點左右起床。
只要那天有家教的話。
日記很久沒有寫,想想今天這麼早起,就來把前幾天的也一併寫出來吧。
約七點左右,我背著包包,到清大對面,等1路公車,一邊想最近有哪些想法尚待記錄下來。
公車來了,車上載滿了要去上暑期輔導的高國中生,走道也非常擁擠,踏到投幣機前面,就沒有再繼續往裡面走了。
直到之後幾站,光復中學、竹中……之後,我才找到位子坐下。
想想離終點站火車站還很遠,就把日記本和筆,從包包裡拿了出來。
翻開日記本,翻到上周的那頁。
把筆蓋打開。
手靠在日記本的紙面上,握著筆,就停在那裡。
腦中已經浮現了幾個可以用言語來表達的寫法。
然後就停著。
我好想在這裡問這個大家可能都知道的事情:「我為什麼還沒有動筆?」
答案當然是……因為公車還在開。
路面顛簸,椅子不停地震動,帶動著我的手、日記,還有穩定不住的筆尖。
過了一兩分鐘,公車停了下來。
我迅速地在剛才想好要寫什麼的地方寫上幾個字。
前方紅燈轉綠燈,感受到車子的煞車放開,我輕輕地停在寫到一半的句子,把筆尖遠離紙面。
紅燈,我寫幾筆。
綠燈,我再移開。
……
就這麼一直重複到公車到了火車站。
下了車,走到早餐店去買早餐,帶著鐵板麵,走到火車站旁邊,公車總站的地方,坐在椅子上,靜靜地吃著早餐。
我突然覺得,自己在公車上寫日記的時候,好平靜。
似乎有一種情境是在不斷地開車停車之間,一邊寫著日記,一邊惱怒著公車的晃動。
不過自己似乎沒有那樣。
又想到,如果我們看到一個人,一邊寫東西,一邊抱怨公車一直搖晃,因此情緒化的話,我們會怎麼想?
嗯……現在的我可能不會在乎,就看著。
以前的話,可能會想:「如果要在公車上寫字,就該自己清楚晃動是理所當然的,要不然就把筆收起來,要不然就心平氣和地接受情況,或者是磨練自己在搖晃的狀態下寫字的技巧……」
聯想到一個比喻。
搭公車,從一個地方要到另個目的地。
在旅途之中,我們用些許金錢,換取到達目的地的時間節儉。
當然不只是這樣,搭上公車後,我們付出的不只是些許金錢。
我們也付出了必須要承受的些微晃動:不能太過吵雜以免吵到其他人;在移動上的空間限制……
當然也不只換取到節儉時間的功效。
我們也換取到了可以休息的座位(看情況啦);公車的冷氣;寧靜(通常)的空間……
也可以說,這是一場交易吧。
如果走上公車,就等於是做了這個交易,如果在交易中有任何不願意接受的事物,那麼可以拒絕這個交易,採取其他(走路、搭火車、計程車……)的方式。
8點多,我搭上了50路免費公車,坐在座位上,繼續想著這件事情。
「讀書,不也一樣嗎?」
排除掉真的對學習知識本身有興趣的人,唸書,讀國小、國中、高中、大學、博士、碩士……等的以拿取學位為目的的旅程,也都同樣是從一個地方前往另個地方。
在這段旅途中,每一段路都是條長途旅程。
我們搭上通往「國小畢業」站的車,到了之後又轉搭前往「國中畢業」站的車……
逐漸地,我們開始決定自己想要到達什麼地方。
當我們在車上,我們就需要遵守規則。
要考多少分、要參加什麼活動……付出交易上的代價,才能搭上前往「某所學校畢業」站的車。
在大多數的車上,我們要付出「好好唸書」、「遵守校規」……
不管怎麼樣,除非車上的所有人都不介意,不然違反規則就會被送下車。
若中途休學,那就下車,繼續探索自己想要到什麼地方,如果方向不變,或方向改變的話,就再度搭上前往某個地方的車。
有個站名叫「一份理想的工作」站,在過去年代,一路從「國小畢業」站直到「大學畢業」站,從這裡前往「一份理想的工作」站是很近的路。
現在則很難說,即便有不少人仍相信。
也沒有人說我們一定要搭公車,也可以搭飛機抵達「外國大學畢業」站。
或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現在的升學制度,是一路上都好擁擠的班車。
我們不一定喜歡。
也不一定知道那麼目的地是不是就是我們想要的。
只是搭上了車之後,我們都沒得抱怨。
也沒得責怪。
要下車用走的,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也隨便我們。
只是付出的代價,每個人都不一樣。
別人也總是給我們他們認為會比較快的建議。
「要去清大哦?在SOGO百貨搭1路公車啦!」
只是當我們不能接受某些事物的時候,我們是有選擇的吧。
「用走路去的話,我就可以邊走邊唱歌!」
要是孩子不搭公車回家,反而用走路的回家,父母多半會心疼吧。
只是誰又知道,我們自顧自的,將會走到什麼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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