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黃紹東，歡迎蒞臨我的網誌！想聊就聊吧～

　　要是我們把腦中的想法全部說出來，會怎麼樣？



　　2012/03/13　20:00左右
　　我正在從新竹往潭子的區間車上，外面連連下著雨。
　　前幾站還有許多新竹高中、女中……等學校的學生在車上。

　　坐在我右手邊的是一位男性，他正興高采烈地和旁邊的女同學聊天。
　　特別的是，他的聲音帶有很高的女性特質。

　　想了想，我高一的時候聲音的頻率可能也與他相去不遠。

　　左側有兩位高中女生，在竿子旁邊站著。
　　察覺到他們的目光轉向我的方向，我特意地觀察著她們的舉動。
　　有些微指指點點，隱約聽見其中一人對另個人小聲地說：「他的聲音好娘哦！」

　　我想是指我旁邊這位。

　　突然幻想到，如果我拍拍旁邊的這位同學，告訴他：「那裡有兩個女生說你的聲音很娘。」
　　那會怎麼樣？

　　想了想，如果我高中時候被別人這樣提醒，大概會一笑置之吧，或者是當作個溝通橋梁和對方閒聊起來。

　　過了幾站，許多高中生都下車了，座位頓時空出許多，那兩位女同學，似乎有一位下了車，另一位就在我對面左側靠近門的座位坐下。

　　我旁邊的男生及與他聊天的人也還沒下車。

　　左邊坐著一男一女，年紀都有些稍長。
　　正前方也坐了一位先生，目測約３０歲左右吧。

　　「竹南站快到了……」列車的廣播系統發出聲音。

　　一個女生走上了車，她穿的也是某所學校的運動服。她坐在對面那位女高中生的旁邊，坐得離她很近。

　　她的目光似乎環視了周圍。
　　似乎是種好奇的眼光，她看了看我左邊的男女，嘴裡發出一陣大笑。

　　她笑什麼呢？
　　我感到興趣。

　　她看向我右邊的男生時，也笑了出來，似乎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靠近另節車廂的人，往這邊看過來，大概還會以為是那兩個女生在聊什麼有趣的話題，以至於發出這麼大的笑聲。

　　她又看了看我左邊的男女，又發出了一陣笑聲，「這也太好笑了吧！」她帶著些許的肢體動作這麼說。

　　我也不禁打從心底微笑，想知道她究竟看見了什麼樣的世界。
　　會不會是腦中浮現了奇異的畫面，將眼前的人的舉動解釋成了奇異的意圖？
　　又或者是看見了什麼事物，讓她做了些有趣的聯想？

　　旁邊的那位女高中生，從書包裡拿出了類似空中英語的雜誌。

　　她也探頭過去看那本雜誌。
　　看著看著一邊也發出了笑聲。

　　我左側的女性拿起了手機聊天。

　　右邊的男生和女生已經下車了。

　　「妳在哪一站下車啊？」她問旁邊的女高中生。
　　「＊＊」她回答，似乎帶著點不耐，又或者只是我看事物的框架。
　　「妳騙誰～」她大聲的說。
　　「真的啊。」
　　「竹南到＊＊要那麼久嗎？妳騙不了我的。」她繼續質疑她。
　　「就真的囉。」女高中生回答，然後繼續看那本雜誌。

　　她帶著疑惑的表情不停地觀察那位女高中生，偶爾腰彎下去看她低頭閱讀的臉，時而抬起頭來，又彎下去。
　　「妳還在裝啊。」、「這也太好笑了吧！」……
　　女高中生沒有多做回應。

　　沉靜了一段時間。

　　「妳這麼晚回家，家人不會管妳哦？」她提出了一個新問題。
　　「不會啊。」女高中生回答。
　　「騙誰～妳是打算晚點回家，然後說成是因為火車誤點吧？」她這麼說。

　　女高中生把雜誌收了起來。

　　似乎準備下車了，至於是不是真的要在那站下車，我也無法確定。

　　她靠在窗邊看著女高中生下車，出站，直到火車繼續啟動。

　　她的表情時而露出好奇，時而又陷入鬱悶，好像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勁。

　　她移動到角落，原本女高中生坐的地方。
　　一把雨傘留在我對面那位男性的身旁。
　　是她的嗎？我也分辨不太出來。

　　左手邊的女生仍講著電話，而我看到男生的側臉，似乎也帶著柔和的微笑看著剛換坐位的她。

　　她的視線再度在車廂裡穿梭。
　　「這也太好笑了吧！」她偶爾停下來這麼說，好像這整個地方處處都是令人捧腹大笑的鬧劇一般。
　　也在觀察我的時候笑了出來，我腦中浮現出「妳在笑些什麼呀？」的問句。

　　不過卻沒有提出來。



　　「妳也講太久了吧！」她對著那位講電話的女生說。
　　而那個女生繼續講著電話，沒有理會她。
　　「哪有可能講那麼久。妳真的很會裝耶！」她大笑、嘲諷，「我看妳還能裝多久。」
　　那個女生起身，也許是不想要講電話被打擾吧，走到了稍遠一些的地方。

　　下一站，講電話的那位女生，也下了車。
　　原本我還以為旁邊那位男生是她的男朋友或丈夫之類的，結果他們並沒有一起下車，可能根本就不認識吧。

　　她看了看周圍的人，大笑的頻率越來越高，偶爾傳出「怎麼這麼好笑啊！」、「大家怎麼都在學我？」……等的聲音。

　　是到了哪一站，我也忘了。

　　她起身走下了車。

　　那把雨傘留在我對面那位先生的身旁。

　　我無法確定那把雨傘是不是她忘了帶走……

　　「那把雨傘是你的嗎？」我問的些許果決。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對著我露出一種很難以形容的微笑，搖了搖頭。

　　我起身過去把雨傘拿了起來，快步奔向還沒關上的車門。
　　望著通往出口的方向，試圖搜尋她的身影。

　　看到了！

　　我感覺不能衝下車交給她，頓時我心中的千萬思緒不曉得該怎麼做。

　　正在上車的人與我擦身而過。
　　「把雨傘交給那個小姐！」我對著她的方向大喊，然後左手把雨傘拋出去。

　　似乎拋出的瞬間，她轉過了頭來。
　　我隱約看見她脖子上，一個名片大小的牌子飄了起來。

　　一瞬間，我已經回到了坐位，車門儼然已經關上。

　　透過車窗看到一個女生正走出剪票口，右手似乎握著把雨傘。

　　是她自己撿起來的嗎？
　　又或是旁邊有人交給了她？
　　如果是後者，那她會怎麼回應那個人呢？



　　她又是如何對事物抱持這麼多的懷疑的呢？
　　又或是，她只是坦然地把自己的諸多懷疑說出來，而不會選擇在某些時刻將其隱藏起來。

　　腦中總是會浮現諸多幻想，１８禁的東西看多了，在某些時刻，腦中自然會浮現些劇情發展。
　　而我連說都不會說出來，腦中浮現的想法，不意味著我對世界的想像。



　　想起「兜售夢想的先知」書中的某段，提到一個強迫症患者，他只要看到有洞、凹陷的地方，就會有股強烈欲望把手指頭搓進去。雖然他考上了律師，卻因為這個改不掉的習慣，使他人生中遇上許多挫折，被歧視、排擠，也找不到工作，畢竟，沒有人願意聘用一個在談判時會把手指頭伸進對方鼻孔或耳朵的律師。

　　而一個無時無刻都誠實表達出自己的情緒，說出自己腦中浮現的想法的人，又會經歷怎麼樣的人生呢？
　　有哪個服務業，或甚至其他產業願意聘用這樣的人呢？

　　突然覺得，我想和她一起下車，陪她走一段路，聊聊天。
　　只是我也沒有這麼做。

　　甚至，我開始覺得她說的有些對。
　　會不會，其實那個高中女生，其實並不是要在那站下車，只是想逃離當時的情境。
　　其實那個看似講電話的女生，是為了避免她和她打開話題，所以拿著手機故意裝作忙碌。
　　而她旁邊的那個男生真的是她男朋友，只是要等到家之後再開車去接她。

　　哈！最後的懷疑太沒有道理了。

　　如果這是一篇小說的話，結尾該是什麼好呢？

　　「你想騙誰～那天我在車上根本沒看到你。」她在我耳邊這麼說。